《中庸》子思曰:“见乎蓍龟,动乎四体;祸福将至,善必先知之,不善必先知之,故至诚如神。”
《伦语·季氏篇》孔子曰:“君子有三畏:畏天命,畏大人,畏圣人之言。”
圣贤虽然罕言命卜之事,但是终究肯定“天命”不可违。生老病死此是天命;圣贤凡庸、美佝良莠、吉凶祸福亦是天命,因命适位、通变达时,此谓:“知命用命”。历代诸圣道传心法,不过使人觉其天性,以及生命的意义,明善复初返本还原而已,盖“明善复初”以“尽人”;“返本还原”以“合天”,“尽人”者,乃由“象”悟“气”由“气”悟“理”;“合天”者,以人人各具之理,还本于万物统体之理。
或谓修《道》之无上者,大概为出世之法,并非治世、济世之法,为直超彼岸,顿悟无生之法,此《道》高则高矣,然而弃“人”以求“天”终究是“体”重于“用”,圣人立教传道虽以静定入手,然皆务本于尽人而合天,体用兼该,盖老子历仕周朝,未尝弃人寰而无君;释迦有子,何曾遗伦理而无父;孔子司寇于鲁,三月政治,失望而去。此证圣人道传之一贯,皆未曾弃人以求天,亦未尝言及空中楼阁、静里荣华之事。
若要“尽人”则不可不知命。《系辞》:“易曰,憧憧往来,朋从尔思,子曰,天下何思何虑,天下同归而殊涂,一致而百虑……尺蠖之屈,以求信也。龙蛇之蛰,以存身也。”〝憧憧〞是为心之“象”,心象达于身体四肢,则表现于言行举止,人类之有别于万物者,莫过于特有的“心志”,然而天下之善者,岂唯我百般思虑、穷其心志而可得乎?物知〝蛰〞,因而能存身以待时而奋,尺蠖尚以屈而求信,盖其知憧憧不为功矣,此即“合天”,《咸?九四》象曰:“未感害也”,“感”者用心;“咸”者用命,此为“知命”与“不知命”之别,亦为“天人相合”与“天人交战”之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