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《易经》的形式上看,语言高度精炼,富于想像,善用比兴,且有音乐性。这使我在初读时就感到具有诗的因素。它虽是散文体的著作,但以诗的标准衡量,有不少句子不亚于成书比它晚得多的《诗经》。如“密云不雨,自我西郊。”“见豕负涂,载鬼一车。”“突如其来如,焚如,死如,弃如。”“枯肠生稊,老夫得其女妻。”“井渫不食,为我心恻。”“其亡其亡,系于苞桑。”“龙战于野,其血玄黄。”“鸣鹤在阴,其子和之;我有好爵,与尔靡之。”……当然还可以举出一些。读者自可以去查找,品味。《易经》的汉语价值之高,功绩之大,也是令人崇敬的。我国最早的一批成语,如谦谦君子,群龙无首,不速之客,无妄之灾,虎视眈眈,突如其来,匪夷所思,无始有终……就是出自《易经》。
《易经》距离现在太遥远,而古汉语又形义纷繁,历经变迁,当代人读起来十分吃力,仅只字面就确实难以读懂;或者你自以为读懂了,但是别的人由于其理解和解释与你不同而认为你并没有读懂。自古以来对它的研究、注疏、解释很多,仅清代《四库全书》中就已经收有《易》学专著一千七百六十九卷。更重要、更困难的是从宏观上对它的把握。有人指出:《易经》在两汉时期被谶纬化,魏晋时期被玄学化,宋明时期被理学化,近代则有人把它混同自然科学。在当代,我还发现有人从升官发财的角度做实用主义的诱导,也有人完全以阶级斗争的观点进行牵强附会地解释,正说明了这种复杂情况。所以我认为,我们对《易经》的研究还远未完结。为了使它便于普及,我将各家的解释进行了比较和选择,再依据我自己的见解,终于将六十四卦译作成了六十四首白话新诗,定名为《新诗易经》。它和一般的文言译白话、外文译中文大不相同,经常是只有三四个字的句子,我得写出四五十个字的整整四行诗来。比如“亢龙,有悔。”,我就译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