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性民族主义与柔性民族主义
　　《周易》说：“立天之道曰阴与阳，立地之道曰柔与刚。”宇宙万物，莫不处于阴阳相反相成，刚柔相杂相济的力量支配之下。《周易》还说：“君子知微知彰，知柔知刚，万夫之望。”人的血型就有好几种，气质更有无数种。有的人好斗一些，有的人温和一些。有的人情绪化一些，有的人冷静一些。有的人功利一些，有的人理想主义一些。上帝就这样造人，我们改变不了，就只有一视同仁、平等尊重。国家由不同的人组成，总是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利益和思想。在对外关系上，任何一个国家，都有强硬的鹰派与温和的鸽派。它们之间的差别，往往不在是否爱国是否追求国家利益的动机的差异上，而在于对局势的判断与回应的方法上。如果我们把袁伟时视为鸽派，我们也可把王小东视为鹰派。就晚清而言，我个人认为曾国藩、李鸿章等当时的鸽派眼光更正确些，对国家和民众利益的贡献更大些。重在学习别人，改革自己，使内部团结和谐，使自己富强起来，在这点上我认同袁伟时的结论。我把晚清李鸿章等鸽派视为柔性民族主义。
　　我曾对王小东说，如果把民族主义视为为民族利益而奋斗，那么你算刚性民族主义，我算柔性民族主义。鸽派与鹰派孰是孰非，要看历史局势而定。如果鹰派轻易把鸽派定为卖国，鸽派也会把鹰派定为害国，这样的争吵不仅没有建设性，而且是危险的。人性的遗憾是，表现出强硬好战的风格，会有一种审美上的激情和壮丽，强硬派因此往往比温和派显得更有一种审美力量。所以老子说：“勇于不敢则活。”表现温和理性，有时是需要勇敢精神的。今天中国，考虑到中国现有的实力基础，考虑到人民的真实福利与需要，我们在许多国际问题上需要的也许不是“勇敢”，而是“勇于不敢”。